那些卷宗烧了大半，可楼眠眠拂开黑灰，还是瞧见了四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他脑子里一转，嗤笑出声：“你不是好奇我怎么知凌云的事么？她就是给你珠子的女人，我仅存的亲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楼眠眠掉手上的血污，冷冷驳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不过是寻个泥壳自保罢了！什么理想、什么权利？这世是要吃人的！你们脑子里那些和平与爱都是些糖水药……盛别鹤死了！你也要死了！卖命？一个人有几条命可以卖！太幼稚了、疯子！不可理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盛幽沉默半晌：“她是我小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话意味不明，好似故意告诉楼眠眠五十一就是叛徒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死期将至，他宣、发疯，在楼眠眠手底下像个泼夫。

        楼

        他说得自然是实话。但命运交错何止万余？他死过一回，说的话就是真理么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打我，是因为我说中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凌云于你来说可笑，不过是仗着你从未吃过女人的苦！这世上千百种苦，弱者苦，生者苦。可女子之苦总被忽略，甚至加以美化！但凡有女子谈她之苦，嘲弄之声就要常常伴行。笑她自私，嘲她清高，即便她只是觉得有几分不公平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少女不语，绞了影鞭拖行盛幽朝着方才进门的炭盆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吗？我真恨你们这些狂信徒…疯子、不可理喻……”，盛幽眼中的嘲弄愈发深厚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的声音是扬在半空的，只是落在耳后时，总有那么一点震动挑起旁人的紧张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盛别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我没猜错――界门的钥匙，由两个分组成：你、和那珠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楼眠眠迸发杀意那一瞬间，她却猛得吐出一口血来。之前与盛幽结下的盟契生效，她杀了盛幽，以自己这幅伤残之躯，是讨不到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楼眠眠沉思之际，盛幽眸色明灭，将要挣脱桎梏，却反被长剑抵住了命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以为她是诚心诚意为你们凌云卖命？她不过是……无可去、无路可走，这才如泥鼠钻――呃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而被烧得最厉害的一页，上只有一个半隐去的名字

        那漫不经心的眼睛看得盛幽有几分怒意。

        盛幽掉边的血迹，回正了：“所以，我就该被盛别鹤放弃？哪怕我是她唯一的亲眷？！我不需要她为我任何事！我只要她活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手底下盛幽的肌肉猛得绷紧。楼眠眠知了，她猜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的眉眼埋在扇得凌乱的乌发里，他目光涣散，声音陡轻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狼狈地被少女抓着发抬，出一截优美脆弱的脖颈，笑声震得楼眠眠掐着他后颈的手有些麻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好的法子是她恢复鼎盛实力，届时强行杀之，也不会另自己损失惨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杀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盛幽在她目光下不自觉收拢的肢，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大逆不的想法，但很快就被她划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死前尚且记得凌云首脑的狂信徒，会背叛她的信仰？

        发髻散乱贴合在男人颊边，脸上扯开的笑意不达眼底。

        楼眠眠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此刻盛幽才是说谎者，他却涌起莫大的愤怒。

        [雪族宗谱]

        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      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巴掌扇得盛幽晃了两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、你以为！人人都会对虚想感恩德，奉为真神？我告诉你，我的消息全是从盛别鹤嘴里来的！我还可以告诉你，凌云再如何努力，也永远无法达成所愿――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啪――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都是这样！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坚定不移，为一句空的理想交付信任！亲人、族恨，通通都要踩在底下！

        盛幽极尽嘲讽，他对着楼眠眠敛下的眉目狂笑不止。他突然有许多话要说，一句又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盛别鹤，好名字。你的姊妹？”，楼眠眠轻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