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是黑漆漆的天色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小时，完了就乖乖回去睡觉，好吗？”最后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，也习惯了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能再吃了，吃多了会死的，他在心里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他叫过弘月礼光，让那双蓝色的眼睛重新注视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晚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前辈的家里也只有自己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算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吗？降谷零看向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，从来都没有习惯。

        神疯狂嗡鸣，降谷零却已然习惯。

        外行？弘月礼光该不会是某个临时诈骗团伙的人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注视良久，弘月礼光才转向另一侧车窗的外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面告诉自己要警惕，神却像是找到了合适的止痛药，忍不住想要一直吃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家住在哪里。”他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。”弘月礼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自己，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。唯有每天都把自己忙得疲力尽才能睡得着，才不会梦见那些让他一遍遍午夜惊醒，痛彻心扉，冷汗直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，他既是自己，又不是自己。只是各种份的交织，让他可以选择游离出自己的躯，把其中一个份的痛楚当他人的痛楚，遥遥相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一面听着音乐，一面在街转来转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困，回去也是一个人，很想和你再待一会儿，听听音乐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如再去墓碑前看看小佐月吧，万一他也感到孤单了呢。安室透如此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视线很不可思议，尽其本人并不带任何情感，却使他的心悄悄加速。

        街市细细长长，他们路过鳞次栉比的房屋，装饰漂亮的餐馆，服装店，古旧图书馆，不明显的草地――城市总是这个样子，无论转多少次都不会改变。

        乘上白色的自达，降谷零随手打开音响，听着里面播放他熟悉的歌曲，他常常一个人边开车边听，毕竟和他一起听音乐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
但是大分都被弘月礼光吃了，降谷零后来把自己的那份也都给了他，又要了一些新的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味都喜欢吃吗。”降谷零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正望向窗口的弘月礼光，降谷零揣测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很困，又兼职了一天，比狗都困。”降谷零声音冷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想告诉你。”弘月礼光低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车是什么牌子，很不错啊。”弘月礼光突然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痛苦从来没有离开过他，黑色的乌鸦一直在疯狂剜取啄食着他的血肉，又化作一群影子留在他的内，产下许许多多的卵，用黑暗的阴影侵蚀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过往和降谷零调查的一样普通，却唯独与其独特的气质不符。

        弘月礼光从旁边的座椅盯着降谷零的脸，尽降谷零一直注视着前方路面，却还是能感觉得到落在他左侧脸颊上的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期间，降谷零锐地察觉到，好像有人注视过这里一段时间，不过是个外行，撤离的速度也很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好吃。”弘月礼光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看，降谷零很痛苦，但那是他应得的。波本如此评价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吃饭期间，两人聊了很多话，虽然大分都是降谷零在套话，弘月礼光出于礼貌地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音乐，相似的人，让他总有一种穿越到了过去的恍惚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自己在家会寂寞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不想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他随便找了个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那是他回不到的过去，一边怀念，一边痛彻血的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是与痛苦相伴，只要能覆灭那个组织，他什么都可以忍受。

        降谷零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

        降谷零瞟了一眼弘月礼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弘月礼光正把偎在靠背上，一声不响地望着街夜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