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便是众人习以为常的世俗常规。”

“母后，所谓的世俗常规，对女子皆是偏见轻视。”

心那团火焰，汹汹燃烧。几乎要冲破膛！

“普通百姓之家，若没有儿子，只有女儿。便意味着绝，无人为自己养老送终，会被众人瞧不起。家业便得留给侄儿们。”

“阿萝，你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女儿，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。你聪慧无双，优秀出色，是爹娘的骄傲，亦是我们最心爱的孩子。”

凭什么不能选我？

“这就是世人对女子的认知。我是皇后，也不能例外。”

“父皇母后感情深厚，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。这是父皇母后的事，谁也不能横加指责。哪怕是祖母也不能。”

阿萝心里似燃着一团火焰，脸孔因愤怒涨满了红晕。脱口而出：“凭什么！”

……

凭什么……她就不能继承储君之位？

“我没生皇子，就应该选妃进，由妃来生育皇子。我为皇后，应该视别的女子所生的孩子如己出。”

“女子应该逆来顺受，应该以男子为天，应该贤良淑德，生育子嗣，更是等大事。若自己没有儿子，应该主动为丈夫纳妾。待有了庶子庶女，还应担负起教养的重任。”

阿萝眼里那簇火苗终于点燃了整张脸庞，黑亮的眼眸也似燃烧了起来，直直地看着谢明曦。

她是爹娘最心爱的女儿，她是大齐最优秀的少女，她聪慧伶俐，胜过诸多男孩子。凭什么她就低男子一等？

阿萝松了牙齿，深深呼出一口闷气，用力点：“是，母后，我心中既愤怒又不平。”

这番冷静近乎残忍的话，揭破了她以为的幸福，也深深地刺伤了她的骄傲。

凭什么因为我是女子，就视我为无物！

“换而言之，他日你父皇有了儿子，只要是皇子，不聪慧与否，不出自谁的肚子，不比你年幼了多少岁，自出生那一日起，便凌驾于你之上。”

“如果你父皇坚持不纳妃，我一直无所出。那么，到了应该立储君的时候，朝臣们便会奏请你父皇从侄儿中选择合适的过继一个，立为大齐储君。”

谢明曦凝视着愤怒的阿萝，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：“没有凭什么。这早已成了常俗惯例，就连世间大分的女子，也已习惯了生来低男子一等为男子附庸的生活。”

“若你是男子，便是大齐理所当然的储君，无人敢对母后横加指责。可你是女子，所以，你再优秀出众，也不能被立为储君。古往今来，从无女子继承储君之位的先例。”

我才是父皇母后唯一的血脉！

阿萝用力咬紧嘴，柔的嘴被咬出了深深的印记。

“未嫁从父，出嫁从夫，夫死从子。”

“而且，这是我的过错，和你父皇无关。不仅是你祖母，众人也都这般认为。朝臣们的奏折，只是一个开端。将来，这样的非议指责会更多。”

我才是盛家最优秀最出众的后辈！

“阿萝，你听了这些，是不是觉得愤怒不甘？”谢明曦目光明亮锐利，如明镜一般，悉了阿萝心中所有的不甘。

“母后只我一个女儿，没有儿子。可我这个女儿，自少起便优秀出众。更胜过几个堂兄。到了立储之时，凭什么要从他们中选一个？凭什么不能选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