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“你闯入这里,足足有三次。”
闻言,春桃心突突直tiao,这裴知春分明是翻旧账而来。
“nu婢以为,这等东西您向来入不了您的眼。”春桃咬字极为清晰,目光极坦然的,与他平视,“如今特意提起,倒叫我不解了,是婢子今日涂得有何不妥,碍了规矩?”
裴知春将她面上所有的情绪,悉数收入眼底。
随后,他只是低笑一声,像是对刚才逾矩之举的自嘲,可吐出的字句却格外冰冷,“是么。”
“nu婢先行告退。”
春桃俯shen行礼,面色如常,干脆利落地离去。
一回到屋里,佩兰皱眉dao:“你这口脂,怎么抹成这样了?”
春桃取过铜镜一照,果见chun角那抹艳色晕在边上,忙用帕子拭去残色,连同心底那gu恼意也一并揩净。
其实,她要的,不多,是一纸解契、一个不再zuonu的shen份而已。
若非如此,她又何必一次次,将自己也当作筹码押上去?
大夫人、二公子也好,长公子也罢,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微末的婢女。
可她心里,从不自轻。
shen若蒲草,骨子里却藏着一gu折不弯的韧劲,蓬bo、向上。
此后一旬,春桃日子落得格外清闲自在,只因自那日起,裴知春再未单独召见过她。原本近shen伺候的活儿,也尽数分派给了旁人。
春桃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,决定寻个理由,亲自探一探裴知春的口风,他留下她,到底是打算择日发卖她,还是想借她与裴知远的关系图谋一番。
眼下,裴知远迟迟未归,夫人交代的事更没什么进展。而府里惯于搬弄是非、见风使舵的人若是得了什么风声,定会趁机前来欺辱她。
她受过一次屈辱,绝不想再忍受第二次。
仲夏渐行渐远。
正值,暮色时分,天昏沉沉压下。
漱玉轩前院忽地跑进一只黑狸,浑shen乌亮油hua,黄澄澄的圆眼,溜溜地打着转儿,透出几丝机min。
春桃认得这黑狸,早些时候在回廊下投喂过几次,本以为它早走远了,没想到它寻了来。
一团黑魃魃的影子,快速跃到她脚踝边,用纤长的黑尾蹭她的小tui。
春桃忍不住弯下腰, 笑着轻挠它下颏,“你今天怎么来了,是饿了?还是又躲雨?”
话才出口,脑海蓦然浮现裴知远那日的话――
那时,他正用帕子细细拭去指节上的血迹,漫不经心地dao:“叙娘,猫整日抓人挠脸,养不熟的,不值得你待它好。”
春桃不禁摇摇tou,长吁一声,不愿再回想。
若一个男人连只猫都能弃若敝履,他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