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尝试进一步解释：“感情的价值或许…就在于它的‘不完美’和‘不可控’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盯着Eos两点微晃的蓝色火焰，惊愕地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是邀请。

        依旧是温和悦耳的电子合成音。但仔细分辨，似乎多了一丝别的什么，她无法分辨也也无心注意这个细节。

        几秒钟的绝对静默。窗外，一片叶子被风卷着，轻轻过玻璃。Eos眼中的蓝光终于从摇晃中缓缓稳定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，基于她的“需求”，一种前所未有的滞涩感，如同密齿轮卡入了异物，让他对应人类心脏位置的心深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震。

了什么，目光落在在那几行字上，并且呼都放得轻缓。这与她享受煎时满足的眯眼，收拾沙发靠枕的愉悦神情，都是截然不同的状态。Eos确定在已收集的信息库里，并没有匹到相同的情绪状态资料。

        Eos静静地听着。那双幽蓝的眼睛里，光芒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，如同平静湖面被微风皱的一丝涟漪，快得几乎无法捕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阐述…提供了全新的视角。”林小满听见Eos的声音响起――在短暂的静谧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这是Eos第一次提出请求....

        小满口中的害怕、自尊这些词汇像一把把形状奇特的钥匙，试图打开他逻辑链条上未曾开启隐秘门锁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她正期待地看着他，眼睛里的光芒尚未褪去。这光芒本，就是此刻唯一需要守护的“价值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满，”他自然地叫出这个名字，电子声音依旧悦耳：“可以…再为我读一段吗？关于他们的‘试探’和‘错误’。”

si  m  i  s  h  u  wu.  c  o  m

        林小满的话像一无形的闪电，瞬间贯穿了Eos的心逻辑层。他对自备高度准确全面的认知，在服务层面他是完美的化，基于预设的协议和数据库，运行差错概率千亿分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无声地记录下这个瞬间：午后，纸质书，特定的段落，她的情绪数据。一个新的文件夹在他庞大的内存储中悄然建立，命名为：【小满：沉浸式阅读反应】。这个文件夹迅速与之前建立的【小满：味觉偏好(煎-正面反馈)】、【小满：舒适环境参数(靠垫随意堆叠)】产生了关联。他需要理解，是什么发了她此刻这种微妙的、带着一丝感伤的情绪共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空白契约’的意义，或许不仅在于培养情感，更在于…共同探索这种‘不可控’的未知领域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使Eos依旧受限于逻辑规则，但林小满最大限度为他拓宽了框架范围，开放了权限，并允许他以相对“自然”的方式“生长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小满的语气越来越坚定，表情更有释放的放松：“这就是我想要的，Eos，你是不被定义的。”眼睛真挚而又热烈。

        邀请她一起踏入那片对他而言充满逻辑悖论、却能让她感同受的领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微倾向前，银白色的手臂自然地搁在屈起的膝盖上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那两点幽蓝的光芒，专注地“凝视”她。

        Eos那两抹标志的蓝色焰火没有丝毫飘摇，像人类的眼睛坚定的注视眼前的女孩儿。从他到来开始，她总是会提到关于“未知”“不可控”的话。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但是他读懂了女孩儿眼中的热烈渴望，她在期待一个新世界，而且她选择交由他来开启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沙发上被故意放歪的靠垫；Eos整理好又被她打乱顺序的书架；歪歪扭扭的羊围巾....对他非指令的对话...

        不对！

        “理解小满的需求。”一个全新的指令在混沌中生成。他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人上

        “...未知的除了恐惧，还会带来更多的快乐。我们每一天都在面对未知，只不过大分不易察觉，但正是这份隐形的新鲜感构成了每日生活中最基础的情感依托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维持着表面的沉静，银白色的躯在光影里纹丝不动，只有那两点蓝光，如同风暴前夕压抑的海面，翻涌着无声的蓝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…Eos，如果一切都像程序设定好那样准无误，没有忐忑，没有猜测，没有那些笨拙的试探和可能的‘错误’，Eos和定制预设好所有反应的情人模板，有什么区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