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纽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回到港城后，他的状态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短短一个月内他就出了两次车祸，虽然人没事，但还是给徐父徐母造成了不小的惊吓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张口，只是静静听着她的声音。那一刻，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条看不见的线。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仍握着手机，没有动。掌心因为紧握而微微出汗，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号码依然亮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机场候机时，他盯着手机上那个的号码。那是她的工作号码。他不知打过去后会不会是她本人接通。

        几秒的沉默后，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几乎是咬着，才让自己没有失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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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那辆车缓缓驶离，心里的酸意一点点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Hi,      this      is      Shu.      How      can      I      help      you?（你好，这里是舒。有什么能帮到你的？）”电话里她的声音传来，一如既往地温柔，可是又多了几分官方正式的疏离和干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怕她的声音一旦消失，连梦都会变得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Hello？”电话那，她的声音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晚，他再度未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站在那里，指尖微微颤抖，然后握成了一个拳。

        天亮时，他订下四个小时后回港城的机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敢张口。他知自己只要张口，只要说出她的名字，所有那些刻意隐藏的情绪全都会被瞬间点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？”她切换了语言。声音变得更轻、更近、也更真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初，是她先靠近，是她追求的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天，在机场听到她的声音，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的一句“你好”，却击碎了他生活的平静，让他彻底明白，自己从未真正放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想要质问她的话，他还是按下了拨号键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三年，他以为时间能将一切抚平，以为距离能让记忆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再祈求神女的怜爱，也不再等待机缘的巧合。

的――明媚、张扬的黎望舒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亲手去改写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三年来，他反复播放那些旧视频，听着通话录音里她轻笑着喊他名字的语气。她的声音，成了他漫漫长夜里唯一的止痛剂和安眠药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一次，轮到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响了两声，很快被接通。他屏住呼，坐直了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始终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，在九月的一个夜晚，他再次登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很快，他就“好了”。他开始正常上班，出席会议，讲话得、冷静、甚至比从前更有条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回去读书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在一起时，她从未如此轻松。她的眼里总有一层淡淡的阴影，让他想碰，却始终隔着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是“嘟”的一声挂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熄灭了屏幕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好像也没有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害怕他一张口，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，一如当年她毫不留情地抛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再次打过去，可一个工作人员却向他走来，提醒他要准备登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父徐母虽然暗中松了口气，但仍然心有余悸。直到八月份，他们从徐鹤元的上司那里收到了他递交辞呈的消息。徐父然大怒，质问他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程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父一愣：“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月份就申请了，前几个月收到了offer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