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晰。何焉朝玉空青的視線方向定睛一瞧，終於忍不住乾嘔出聲。

        野獸的斷肢殘骸被撕成了碎片散落各處，腐敗的肉塊散發出惡臭，地面上還留有大量鮮血拖曳的暗紅痕跡，顯見此地曾經歷過一場暴的屠戮。

        糟糕的氣味與景象讓何焉難受至極，他彎下不止地作嘔，卻只能吐出一點唾與酸水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喂喂！你還好吧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玉空青驚叫，連忙上前查看何焉的狀況；一旁的玉文竹逕自走近岩，扒拉著上頭四處蔓生的棗紅色樹藤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樹藤表生著細刺，一靠近便能聞到甜香，與屍體的腐臭味混雜成噁膩怪異的味。玉文竹撕下一截藤蔓扔到何焉面前，玉空青驚呼：「雪脂樹！」

        何焉嘔得面色發青，嗅聞到眼前淌著雪白樹的藤莖散發出香氣，迫不及待拾起來湊往鼻尖，一濃郁的沁甜驅散了屍臭直入肺腑，終於止住連番湧上的嘔吐感。

        玉空青興致地分享：「這種樹的汁很甜很好吃，你嘗過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何焉搖搖頭，玉空青了口何焉手上沾黏的白色樹，評價：「雖然外表看起來不太一樣，但味差不多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何焉好奇，跟著了截斷面的黏稠樹，眼睛為之一亮──這可比他吃過的所有靈果都要香甜。

        見何焉吃得開心，玉空青搖晃著尾巴，又到附近扯下了幾樹藤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不覺得奇怪嗎？」玉文竹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這裡，」玉文竹環顧窟，四面八方的岩上都爬滿了雪脂樹藤和密布的黑紅絲線，長勢極為驚人，「山谷草木凋零，這裡的雪脂樹卻完全不受影響，反而長得特別茂盛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經玉文竹一說，玉空青也感覺出不對，目光落在那些毀得不成形的屍骸，上頭爬滿一圈圈令人骨悚然的黑線，好似被活生生絞殺撕裂那般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再往前看看吧。」玉空青說著，用尾巴托起何焉讓他爬上自己的背，「上來，我揹著你走快一些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怎地，何焉總覺得腦袋沉重，四肢綿軟使不上力，體還有些發燙。

        自覺狀況不太對勁，何焉乖乖地爬到玉空青上。原本就怕造成師兄們麻煩，結果現在真成了個累贅，何焉小聲說了句：「對不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玉文竹回：「你沒有錯，不要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玉空青輕哼一聲，繼續朝著深處前進。

        窟內比想像中大上許多，好幾條岔路縱橫交錯，稍一不慎便可能迷失方向。玉文竹沿途在蔓延的雪脂樹藤留下爪痕，導致一路上到處飄散著樹的馥郁甜香。玉空青循水聲方向加快腳步，沿著崎嶇小徑走到盡頭，果不其然發現一潭地下湖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先餵他喝點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