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靠着那面“墙”缓缓坐了下来。铁器的摩擦声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，令人胆寒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忽然觉得秦越也挺可怜的，堂堂一个王爷，被病痛这样折磨。从前也是人前风光过的吧，如今被关在这样一个铁笼里，跟野兽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秦越宁愿将自己困在这里，像缩进一个壳中，不与外界接触，宁可孤独的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间起风了，茅草屋四面漏风，现在虽然是春季，但春寒料峭，到了晚上温度还是很低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试着跟秦越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：“王爷得这病多久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好了……”阮娇娇努力措辞，“你不是已经找到医治的办法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开始发病了！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也陷入了沉默，她看书的时候，虐文对反派的痛苦只是一笔带过，说他中毒所以情绪失控，最后陷入了癫狂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他语气很淡，但阮娇娇还是看到秦越的脸色逐渐苍白，似乎不太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阮娇娇忍不住问。如果不是秦越自愿，没人能将他关在里面一年吧？

        秦越含糊的应了声，就靠坐在地上，渐渐蜷成一团，看起来似乎在忍受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秦越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，就在阮娇娇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，秦越开口道：“因为我误杀了最好的兄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越沉默了一下，“第一年一直住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每月十五都这样将自己锁起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裹在被子里，依旧觉得身子暖和不起来，这时她不由怀念起之前跟秦越一起睡在屋里的时候，屋内有炭火不说，秦越的身子就跟个小暖炉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秦越选择将自己铐在地上，阮娇娇也不打算同情他了，自己睡一觉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越发睡不着了，她转了个身，借着幽暗的烛火看向那角落，发现向来高大伟岸的秦越，此刻正落拓的坐在地上，身子缩成一团，甚至还在微微颤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说起来阮娇娇还没有在这件事上关心过秦越，因为她看书里秦越最后的结局是被五马分尸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愧疚、自责，还因为他那时刚刚犯病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也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又看了秦越一眼，她对秦越的感觉很复杂。有时觉得他其实对她不错，但想到他对阮清霜的维护，以及最后为了阮清霜杀了她。阮娇娇就对他亲近不起来。

位置离柜子很远，离床铺也远。旁边什么趁手的“工具”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承受痛苦时，她很难不动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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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想到此，阮娇娇裹着被子就躺下了。还将背对着秦越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一阵紧张，她快速爬到那张简易的床上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，只露出两只眼睛瞪着秦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怕。”秦越对她道，“今夜你就在这里睡一晚，我伤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疯病并没有好，而阮娇娇嫁给他也是迫于无奈，她甚至还想着以后有没有机会同他和离。

        阮娇娇顿住，一年？一直住在里面？

        把她关在这破笼子一个晚上，阮娇娇都觉得憋屈，难以想象曾经高高在上的靖王是如何在里面待上一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