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暖暖动了动唇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开了病房门，抱着百合进去将声音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目光滞了一瞬，转过身，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信奉神明似乎没有一点用处，祂们还是要剥夺她最爱的亲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，笑着恳请她来做最后一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微凉的掌心托住她的手，男人面露郑重，将那枚金戒指给她小心套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初就是用她的指围定做的情侣戒，如今戴上也合适。

        翟蘅转手拉开另一侧的床头柜，将一只丝绒盒子拿出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翟蘅自己也戴着同款，摩挲着她的手，笑说：“真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回去在床上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。”他歪了脑袋，面颊贴着她的鬓角，和煦的说：“你完全换了一个人，对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透过玻璃窗望向病房里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能走去哪里。”姜暖暖将有些焉掉的花换掉，丢花时，那道视线也温温柔柔的落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给你戴上很久了。”他看着她，含笑道：“今天给我一个特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，传来的声音清晰又无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听见响动，翟蘅转过头，一双平静的眼看见她，温和下来，“我还以为你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的脚步僵了一瞬，随即加快在走廊里跑了起来，新鲜的百合花上水珠滚落，湿了她的薄衬衣边角。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鼻子泛酸，抿了下唇，还沾着水露的手在衣角随意抹了抹，伸出去，“给我戴上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遍布皱纹的手贴着窗户，满怀悲痛：“我这辈子都在向佛祈求，捐了寺庙最贵的香火，请了最神通广大的神来庇佑他，为什么还是要带走我可怜的孙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沉默片刻，“用民间通俗点的话来说这叫回光返照，我希望您能理解，毕竟从各项指标上看，翟大少确实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翟老夫人还是不愿接受事实，她保护他的身体这么久，迷信的科学的什么都做了，最后还要落的这么个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眸看着她，轻叹，“我以前见你那会，你小小一只，活泼好动，很爱找我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往他身边坐了坐，靠在他肩上，“你还骗我说以前我们不认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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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翟蘅说：“回家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翟老夫人不相信，隔着玻璃望指着里面，颤着声说：“你们看不到吗？他今天的精神状态这么好，还吃了很多东西，他能吃东西了啊，明明在转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今天是清醒了，正偏头看着窗外的一棵杨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身上的气质依旧洁净温和，指骨轻搭在被子上，青色血管凸出，泛着淡淡的苍白。

        姜暖暖眸光微闪，“我不记得了，我都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笑了笑，伸出手拍拍床沿，“陪我坐一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我们实在没办法了该上的机器都上了，器官衰竭，心脏排异反应严重，一早就说过成功的希望不大，也就这两天的事了，我还是建议您做好准备别再折磨病人，有时候让他体面的离开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