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固执地把封仪留在里，不过就是可耻地抱着一丝幻想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错，她也只是被困在轮回里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睁开双眼，不知是如释重负，还是欣喜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长命百岁有什么用，活到老活到自然死亡有什么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他也是心甘情愿的爱她，心甘情愿的对她好，心甘情愿的一世又一世等待她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破世界，他早就待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是全新的，可以随时迎接他赤诚的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骗她，没有瞎说，他一直都想要娶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世的每一天，他都活在比以往更痛苦的煎熬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明明早就已经活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再纠缠千年，他也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上一世的碎碎不知一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等着她到来，再为她画一幅画像，挂在藏书楼的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岁到百岁，他多么希望，她能够伴他百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什么狗屁完整的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他的心甘情愿不够长久，还要连累她受伤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会在每一个初夏都一个生日糕，即便没有人来灭蜡烛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他可以完好的过完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闭上双眼，子前倾。

        第十次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会用今后的每一世，来弥补他犯过的错，不祈求她的原谅，只求她不要从此再也不出现，真的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向她，也向命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地上爬起来，走到栏杆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得到了解脱，他也是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是她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，不再与他相爱。

        碎碎，我注定要与你生生世世纠缠不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第几次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将她稳稳接住，两人跪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前面的九世，她的音容笑貌早就已经如火烧的烙印，深深刻进了他的骨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她终将离开，哪怕他们不能相伴到老。

        抬手，要拭去她脸颊落的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建了这座藏书楼，铺上绒毯，一本一本亲自往里面放书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你，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白天，他就开始自我说服自我麻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会挑细选礼物，装进礼盒里，系上蝴蝶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封銘！封銘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他还是不愿意搬出东。

        像她当初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后的每一世，他都会继续爱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刻，好像一切都释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总之他竟然笑了，笑中带泪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跌跌撞撞跑来，跌倒在地，扑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在她上留下的那些伤疤，他都会在每一个夜里，加倍奉还到自己上。

很爱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到来，他发现自己最不能承受的，不是一次次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却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为什么不回来看他了？

        可他真的比自己想象的更不能失去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会打造对戒，装进十五岁的礼盒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还是捧着它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，无声地看着烛火燃烧殆尽。

        仗着她什么都不记得，就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再次去爱她的资格和权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耻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屈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：“杀了我，封銘，杀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哪怕他每一次都要等十五年，才能等来几个月的短暂相爱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了，他上一世把她为自己画的那幅像临摹了无数遍，这一世，他还是没忍住把它重新复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的会永远爱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的碎碎，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碎碎，你告诉我，一次次重来的意义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爱她，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错了，他不该那样对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没有了她，他要如何没有盼的过完这一生？

        他就是可以，仅凭一个声音、一个眼神，在第一瞬间就认出他的碎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却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，只是痴魔一般抚摸她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转过，离开栏杆，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不由自主地期待她某一日会突然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已经放过她了，那也放过他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他早早便夺取了帝位，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。

        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就结束这一切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第十六个礼盒里，装着的，是一凤冠霞帔。这一世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再也不那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真是伤透了她的心，她再也不愿回来看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来迟了，但从不缺席。

        声音颤抖：“碎碎，你终于记得我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幻想说不定哪一天，她就来了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用刀刃划开一口子，不上药不包扎，任由鲜血淌，来提醒自己，曾经犯过那样不可饶恕的罪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那些痛苦与折磨好像都变得不值一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