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事情当然没有标准答案的，有人要高端的场合，有人喜欢两只手都报不过来的鲜花，无论是什么样子总得投其所好。他知温阮喜欢不一样的东西，于是在她常看的那些东西里面了数据分析，并不是很麻烦的事情，很快就锁定了这间风格怪异的餐厅，他对这些没有多大的感觉，但是看到图片的第一刻就觉得她会喜欢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因为大雨，店里只零星了几位客人，他们被带到大厅的中心那桌，仰就能看到玻璃屋的最高点，少女没理会点菜的事情，半撑着脑袋仰往上看，看着水滴砸在中空玻璃上而后形成水往四周蔓延，从她的视角甚至可以看见水的痕迹，他们一一簇拥着往前。雨水声音被削弱很多，传进她耳朵里就剩闷闷的击响，但她也喜欢，由此产生的距离感能让她更好的欣赏眼前的事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，今天好多预订都取消了，再加上下雨，这段时间外面玻璃都是干净的，不比平时灰蒙蒙，两位若是有兴趣，可以随便拍几张照片纪念。”服务生将他们点好的菜品端上来，出言建议。

        温阮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只会在梦里出现的场景，她看不过来，眼神四乱瞟，不论看到什么都能在一停留许久，激动地说不出话。平心而论，它们并不出人意料，使用的所有元素都是耳熟能详的，可放在一起营造出来的感觉是那么新奇，她想不出曾经见过的哪一能有类似的风光。很陌生的熟悉感，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一样。她又想，是不是来自于图书的插图，来自自己的那些诡异的难以捕捉的梦境。她真不知沉时是怎么把它们搬到眼前来的，连想要夸奖的话都不知怎么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并没打断她的心理活动，只将眼前的菜品都往她那边推，然后轻声地提醒她，“尝尝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菜品小而致，多是三两口就能吃完的东西，但贵在色彩丰富，装饰别致，她盯着用来装盘的碗碟都能欣赏良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之前我还在想，万一你挑的地方我没那么喜欢，要不要稍微装一装，毕竟不怎样你都费了心思。”她拿起手边雕刻几何线条的小勺子往油汤里舀了舀，然后兜起一勺咽下去，继续，“不知该怎么说，每一我都喜欢，很喜欢。就像了一场特别美的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美梦，这是她对如今现实的准确定义，并非此前他们使用过的名词――坏梦。所以她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，她不愿醒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有人要她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阮阮，下周就走吧。”他像看着宝贝一样看着她，忽然开口，将话题引回铺垫许久的正题上，说得很轻，大概除了他们这桌，其他人都听不见，用的也不是说正事的语气，像在哄她。也许是因为等这一刻等了太久，所以给她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轻松感，以至于边说着他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品味桌上的晚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知这事儿太出挑，如果随便寻个理由和她说，她未必会答应，之前大家的情绪都不稳定，很多都是气上的话。现下正好，两个人都是冷静平静的，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这事儿了。不夸张的说，认识温阮之后，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一件事：把她送出去。为了达成它，沉时暗地里了太多脏事儿，罄竹难书，但他并不在乎，笑着看她，继续说，“把铭牌拆了之后你就从边境的关口出去，不要停留，有多远就走多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