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，但她们之间的疏远，不止三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姿舒展靠在树下，大大方方地被她打量。

        东方衍是典型的娃娃脸，她同她父亲更像，圆脸圆眼，乌发密。似花，肤若凝脂。

        偏偏却是个高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感谢小湛老师的教导。”，花似的笑起来，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。

        湛梦书心中一动，别过去，不再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目光漂移到仆从抬上来的一盆盆花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时候殿下也爱起花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几年浪风月，倒也琢磨出了个浅的理。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，我却觉得人心复杂不如草木纯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倒与从前的东方衍很相似了，是她能说出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湛梦书笑起来，：“殿下高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摆好花台，仆从们复又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母亲在时，夸赞我如竹，有时生气起来又怒斥我是个木疙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东方衍走过去摸了摸那盆文竹的叶，笑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少时叫我别整天想着竹君子。那时不解，……如今我却明白了。脆竹易折，不知变通，难成大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是因为文人的某种劣，看见从前恨铁不成钢的人突然醒悟，湛梦书竟油然而生一种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复杂并非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，而是饱物是人非的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幻，你说我能回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东方衍突然扭，两人目光相撞，带出些旧恨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？为什么要回？”湛梦书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东方衍的眼睛，探究：“皇位本该是你的，只是我算计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本该恨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料东方衍却摇摇，手肘后撑在摆放花盆的桌台上，转过看着她大笑。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世间没有什么属于特定的人，皇位是如此，江山也是如此。我从来都不曾恨你。我只恨自己没有听你规劝，执意要‘清白之君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气氛安静了一会，只有花香和风从两个人之间穿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湛梦书抬，不解地反问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算什么？你的检讨？”      ，

        东方衍还是摇：“检讨算不上，若你要，我可以写三千字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合作吧。由儿心思狠辣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她若主国，届时大宣，怕是要改国易织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说，陈王和外勾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东方衍垂眼拧眉，她的声音在夜色里更加缥缈：“何止？”